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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 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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餘得甜眨了眨眼, 給出唐芊羽她的答案:“那我們帶著小兔子一起回家吧,狗狗們再忍一下,等到了家裏, 就有很多好吃的了。”

聞言, 唐芊羽笑了,餘得甜從未變過, 在她的世界裏, 從來不會有什麽山窮水盡的說法,在她的認知裏,大概也沒有什麽事情是不能忍一時風平浪靜的吧……

“實在不行,我們可以給福伯他們發送一個位置,打電話讓他們來救我們,反正總會有辦法的啦, ”餘得甜走下雪橇車, 逐步對六只大狗狗進行摸頭安慰, 同時對唐芊羽說,“小羽妹妹, 你知道的, 我們又不是一無所有, 身邊有很多可以幫助我們走出困難的人,不怕不怕,問題不大。”

餘得甜說完, 信心大漲,還重新回到唐芊羽身邊, 邊擡起頭來對她粲然一笑, 邊擡手拍著唐芊羽的肩膀, 將心裏滋生的信心分給她。

唐芊羽感受著她手的溫度, 無奈地閉上眼。

在漆黑冰冷的寒夜裏,我只能看到那只雪白的兔子,其餘的一切,我都看不到。

你說的那些我都懂,但我看不到。

只是看著餘得甜天真的笑臉,唐芊羽實在是做不出伸手就打笑臉人的事情,便再次做出了讓步和妥協。

她從雪橇坐下拿出了一個箱子,打開一看,裏面是放好的熟豬肉,放滿了一個箱子。

“我就想嚇嚇你而已,甜甜你怎麽那麽好騙,”唐芊羽丟出兩塊熟肉說,“它們挑嘴,只吃熟肉。”

餘得甜見狀暗暗松了口氣,又有點因為唐芊羽的逗弄生氣,但很快又在唐芊羽的哄功下原諒她了,只讓她去找回那只兔子,兩人帶回去養完這個冬天,再放它回歸大自然。

沒一會兒時間,唐芊羽抓來了兔子,仔細檢查一番那紅眼的傻大白兔,發現它並沒有受傷,餘得甜徹底放下心來,她說兔子雜食,讓唐芊羽撕碎一點熟豬肉,再放在大塊肉上面看看,這兔子會不會吃。

對她的要求,唐芊羽自然是同意的,啥也不想就動手照做以後,又反手拿出滑雪板問餘得甜說:“甜甜你想玩滑雪嗎?不會的話我可以手把手教你,我滑雪還是挺厲害的。”

餘得甜看著那高山滑板,她知道自己的斤兩,不但心裏有點害怕,身體上的表現也十分明顯,餘得甜賠笑道:“我看你玩吧,小羽妹妹。”

唐芊羽睨她一眼,也不強求,兀自做好準備,對餘得甜說了句:“那甜甜你可就要睜大眼睛看仔細了。”

話畢,她以一個極為帥氣瀟灑的姿勢滑行出去,經過一個小坡上時,沒了前路,餘得甜下意識捂起了嘴,很是為她焦急,只見唐芊羽雙手上滑雪桿往下一支,跳躍、回身旋轉等動作一氣呵成,餘得甜看得目不轉睛,覺得此刻的唐芊羽像極了雪域裏的精靈,在冰天雪地裏翩翩起舞,展現出她自由放肆的靈魂,想必她就是去參加世界級的滑雪比賽,也能一鼓作氣拿到金牌吧。

又玩了好一段時間,唐芊羽終於滑回了餘得甜身邊,她將頭盔一摘,冬日的寒風吹拂起幾縷碎發,面頰有些淡色的薄紅,眼睛卻是堅毅明亮的。

唐芊羽沖餘得甜眨眨眼說:“好看嗎?”

“好看。”餘得甜rua了把那只大白兔,如實說道。

“你要不要試試?”唐芊羽走到她身邊,拿出另一套裝備來。

餘得甜低頭看了眼裝備,又看向遠方的皚皚白雪,還是不太敢。

“不用了,你玩吧,我不會,我太廢了。”餘得甜說著,有點失落,人的身體四肢是否擁有運動天賦,都是能感覺出來的,而她的身體細胞裏,並沒有這樣的渴望和叫囂,大概她生來便只適合當條安逸的鹹魚。

“我教你,有我呢,怕什麽?”唐芊羽堅持,她說,“想做到我這樣的水平,對現在的你來說,的確很難,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去嘗試一下,我希望將來能和你一起在雪地裏自由玩兒,就當做是為了我去試一試,好不好?”

她這話說得真摯又可憐,餘得甜聽著就臉紅,她不太敢看唐芊羽的眼睛,低下頭去看滑雪裝備,吶吶說道:“這玩意要怎麽穿上呀!我之前沒太看得清楚。”

鼓起勇氣說完這段話,餘得甜偏過頭去,看啥都不敢看唐芊羽。

唐芊羽輕笑一聲:“我來幫你就好,不過甜甜你也要盡量記住我的步驟。”

餘得甜嗯了一聲,任唐芊羽像打扮玩偶一樣給她帶上各種東西和護具,唐芊羽邊替她將東西帶上,還附帶進行解釋說明。

最後,唐芊羽說了什麽,她是沒太記住,只記得對方的聲音聽起來耳朵會懷孕,過後還如餘音繞梁,怎麽也忘不掉。

唐芊羽替她從下到上搗鼓好所有裝備,帶上頭盔那一刻,唐芊羽替她將耳邊的碎發繞到耳後,末了,還上手捏了捏她一邊耳垂。

保護頭盔罩下,餘得甜仿佛楞在原地,一動不動。

“甜甜,走起來。”唐芊羽說。

餘得甜照做了,她艱難地嘗試控制滑板往前行進,唐芊羽就在她身側護著,餘得甜想到這裏,沒那麽怕了,便在唐芊羽的教導下,一步步往前滑去。

雪橇犬們很有靈性,見她們逐漸遠去,也拉著空蕩蕩的雪橇車跟上她們。

她們滑雪的地方都相對平緩,唐芊羽是個理論實踐雙在行的好老師,在她的進行指導下,餘得甜逐漸上手了,她的心裏有了更多的自信,對一些剛開始不敢玩的花樣,也變成躍躍欲試。

最後,她讓唐芊羽徹底放手,讓她自己來試試看能不能行,唐芊羽有點遲疑,又架不住她十分堅持,放了手還在一旁緊張盯著,仿佛餘得甜不是在滑雪,而是在進行什麽隨時會發生爆炸的危險實驗。

餘得甜見狀,好笑地告訴她說:“小羽妹妹,想練習獨自滑雪的人是我,你可以不用那麽緊張。”

唐芊羽:“就是因為滑雪的人是你,我怎麽可能不緊張,別分心,註意控制好滑雪桿保持身體平衡。”

這小嘴甜得像是抹了蜜,餘得甜想著,心裏也有點甜味滋生了,然後,她就因為得意忘形,差點兒摔倒在了雪地上,是唐芊羽扶住了她。

人保持著一個要掉不掉的姿勢,十分難受,唐芊羽一開始還能穩穩當當地扶著她,在餘得甜因為緊張幾度喘氣,那氣息全都呼到唐芊羽脖子邊緣以後,她也有點手抖了,偏偏餘得甜還在為了保持身體平衡到處亂抓。

唐芊羽一陣緩神,兩人就緊貼著一起倒在了雪地上,落地之前,唐芊羽盡量將她護住了,兩人在雪地裏面對面抱作一團,唐芊羽在下,餘得甜在上,身體曲線緊緊貼合在一起,餘得甜能聽到如雷似鼓的心跳聲,只是不知道這心跳聲究竟是她的,還是唐芊羽的。

餘得甜就連狗子的聲音都聽不到了,安靜在一片潔白的世界裏蔓延,只有唐芊羽身上淡雅的馨香氣息仿佛無孔不入,將她整個人盡數包圍起來。

她放大的臉令人無法呼吸,她的呼吸輕輕撲打在餘得甜鼻翼,眼睛黑沈又明亮。

唐芊羽想親她,又在克制著。

餘得甜的腦子裏莫名浮現了那麽個想法。

這讓她心頭一顫,身體也有點輕微顫栗,餘得甜想閉上眼睛,又不想閉上眼睛,那樣會顯得她在逃避一樣。

餘得甜不想這樣下去了,她想,我不能一直被唐芊羽推著走,至少,某些時候也該遵循一下自己心裏真正的想法。

比如這時候,唐芊羽想親她,美色當前,她難道就不想親唐芊羽了嗎?餘得甜自認沒那個定力,她只是習慣性當她的慫包而已。

想到這,餘得甜雙手攀上唐芊羽的脖子,一點點地低下了頭,在觸碰到她柔軟的唇瓣時,餘得甜又有點瑟縮,最後她索性閉上眼睛,將這場放肆進行到底。

一開始,是餘得甜抱著唐芊羽親,到最後,情況逆轉,不知道唐芊羽怎麽操作的,變成她在上,餘得甜在下。

餘得甜背靠著軟綿綿的雪地,沒有感覺到多少寒意,或許是唐芊羽替她帶上了連衣帽子,或許是她心頭火熱,驅散了周圍的寒意。

不知過了多久,一吻完畢,兩人一起躺在雪地上,餘得甜擡手觸摸自己的唇,腦子裏一片混沌,只剩下了方才彼此攪渾在一起的滋滋水聲……

餘得甜覺得她身上仿佛有什麽東西斷裂開來,正在釋放出一只陌生的野馬,不知是何品種,時刻有著脫韁失控的危險。

她嘆了口氣,心想著隨便吧,怎樣都好,改變自我也不一定全是壞事,恰恰相反,正因為她的過去已經足夠怯弱膽小,擁有了這匹野馬以後,說不定反而能跑到更加廣闊的世界去。

她缺少的拼勁,將由野馬補全。

想到這,餘得甜偷偷笑了起來,身邊的唐芊羽爬起來了,並對餘得甜伸出援助之手。

“甜甜,站起來。”她說。

餘得甜應了聲好,手剛一伸出去,便被唐芊羽從雪地上拽起來了。

唐芊羽力氣確實挺大的,餘得甜心裏想著,心態發生改變以後,她簡直每一刻都能發現唐芊羽的優點。

想著想著,餘得甜又忍不住笑了起來。

聽見她笑,唐芊羽的唇角也微微勾起,嚴寒的天氣早已將兩人臉紅心跳的痕跡消去,讓她們不用擔心回去以後不好意思面見唐父唐母。

“甜甜,跑起來,我們該下山了,”唐芊羽下達了最後一個指令。

餘得甜就問唐芊羽說:“就這樣下山,你敢嗎?”

因為一次漫長的親吻變得軟綿綿的聲音裏,帶了點挑釁的味道。

“怎麽不敢?”唐芊羽說,“你要回雪橇車上嗎?讓大明它們載你下去。”

聽到狗的名字,餘得甜心頭一樂,她說:“你家狗狗名字真接地氣,那是不是還有二明三明四明五明六明呀?”

唐芊羽看著她,心情很好:“嗯,不過甜甜你說錯了一點,大明二明三明四明五明六明它們,是咱們家的狗才對。”

餘得甜再度被她一席話暴擊,馬力全開的女主大人簡直讓人招架不住。

她支支吾吾了半天,只哼唧出來一聲:“肚子餓了,回去吧。”

“好。”唐芊羽也樂得由著她。

下山途中,兩人選了一條相對平緩的山路,餘得甜又可以欣賞唐芊羽滑雪的英姿,或許是有意識讓餘得甜見識一番,唐芊羽這回上演了一場花樣滑雪,各種優美的姿態讓她目不轉睛,已經放棄了對狗子們的控制,好在狗子們經過了嚴格訓練,有著超前的自我管理意識,即便餘得甜不管它們,它們也能在雪地上拉著雪橇車穩定前進。

唐芊羽展示完她會的所有滑雪花樣,在餘得甜的鼓掌下拿起掛在脖子上的口哨一吹,狗子們放慢了行進速度,唐芊羽悠哉悠哉滑行到雪橇車前,止住了還在前進的車子。

她沖餘得甜笑說:“甜甜,我累了,讓我保存點體力,和你一起坐這雪橇車下山吧。”

語氣裏,有那麽點撒嬌的意思,這讓餘得甜完全無法招架,只能好好好應著,為她打開車門等著。

狗子們坐在雪地上吐著舌頭,不清楚是累著了還是興奮起來了,唐芊羽擠進雪橇車裏,和餘得甜排排坐著,兩人靠得很近,在這大冷天裏,唐芊羽牽住了餘得甜的手。

她的手因為滑雪運動變得很熱,這熱度傳導到餘得甜那邊,幾乎要把她的心也給一起點燃了似的。

“在回去之前,我們去瀑布那裏看看好不好?”唐芊羽問她。

餘得甜自然說好,唐芊羽驅著六只明前行。

即便是在冬天,也封不了不斷從高處飛流直下的流水,這讓瀑布成為這裏唯一一處還有綠色植物存在的地方。

餘得甜站在瀑布下的水潭邊上,只覺得在一片蒼白的世界裏,突兀存在的綠色生機盎然,她忽然想到了唐芊羽說過她去過地獄的話,有了點感悟想說給她聽。

唐芊羽在扔肉餵狗,大白兔經過一番心理掙紮,動著兩只長耳朵,做賊心虛一般吃起了唐芊羽撕下的碎肉。

餘得甜看著這一切,叫了聲唐芊羽的名字,她說:“小羽妹妹。”

唐芊羽轉過頭來看她,眼睛和面容都是溫和安然的。

“只要你永遠不放棄前進的腳步,即便是在冰天雪地裏,也能像這奔流不息的瀑布流水一樣,擁有與周圍環境截然不同的風景。”餘得甜說完,示意唐芊羽去看那瀑布,以及周圍頑強生長的綠植。

她這麽一說,唐芊羽就真的去看了她指出來的事物,然後,她走到餘得甜身邊,也告訴了她一席話。

“瀑布是活的,它不但有源源不斷的活水從各個地方匯聚而來,還有上天賜予的絕佳地勢,還有你我駐足欣賞它的美好,可以說是天時地利人和一個不缺,才有了這麽一片風景優美的綠色。”

她說完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餘得甜看。

餘得甜好像有點明白她的意思,她輕輕地嗯了一聲,略為忐忑地等待唐芊羽繼續說下去。

“落入地獄裏的我,是一潭死水,沒有天時地利,也沒有人和,只能被慢慢凍住,直到變成一塊與那裏同化的寒冰。”

餘得甜聽得揪心,她確實考慮得太少了,唐芊羽見識了很多東西,而她只是個大學一畢業就家裏蹲的米蟲而已,並不能理解她經歷過的一切。

她還是沒有資格開口說話,餘得甜這樣想著,心情被唐芊羽所感染,變得低落了。

見狀,唐芊羽迅速收起那些不好的情緒,她變成餘得甜習慣的模樣,摸了摸她的腦袋說:“甜甜,你知道嗎?你就是那個降臨我身邊,重新賦予我前進動力的人和。”

餘得甜被她一席話誇得臉紅,她說自己哪有唐芊羽說得那麽好。

唐芊羽就說有啊,並舉例說明她從前怎麽怎麽慘,現在遇到了她以後,就是再也沒有想起過那些事情了。

餘得甜聽完她說的話,心裏美滋滋的,有一種她也是被人需要著的滿足感,整個人高興得渾身發散粉紅泡泡,其他事情就這樣被唐芊羽蒙混過去了。

今天的游玩就這樣結束了,兩人都餓得肚子咕咕叫,只想回家好好地洗個澡吃個飯並睡一覺。

回家以後,兩人將大白兔和六只明交給福伯去照顧,便分頭去洗澡了。

科技改變生活,屋子裏通了地熱,餘得甜處理完一切,只穿了件短袖,就坐到飯桌邊上等吃的,一看墻上的電子鐘,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,唐父唐母還是沒有回家,唐芊羽搓著頭發走了進來,看到她這一派還是夏天的模樣,不容置疑地說:“去房間裏加一件衣服,不然生病了有你受的。”

餘得甜嘟囔兩句唐芊羽是老媽子,便乖乖上樓加衣服去了。

小插曲過去,兩人一起吃完飯,又一起坐在電視機沙發前看電視,看的是體育賽事,播放的剛好是滑雪運動。

餘得甜看了兩下,得出結論,這人滑雪比她強了一千倍一萬倍,卻比不上唐芊羽滑得好,餘得甜邊看邊打哈欠,為了以後有空能和唐芊羽一起滑雪,她耐著性子堅持到滑雪比賽結束,此時已經到了睡覺時間,唐父唐母終於遲遲歸來。

對此,唐芊羽只是說,讓他們別那麽勞累了,事情什麽時候做完都可以,看完這一幕,餘得甜心想就這?然後用手肘捅了一下唐芊羽,暗示她多說兩句關心的話。

唐芊羽就幹巴巴地落下一句:“你們多註意身體。”

在唐父唐母反應過來之前,她就拉著餘得甜上樓睡覺去了。

餘得甜途中想起了原著,小白花女主和她親生父母之間,其實並沒有那麽多的隔閡,可到了黑蓮花女主這裏,就憑她那簡單的腦袋,就是真的捉摸不透了。

她只能緊緊地牽著唐芊羽的手,將溫度傳遞給她。

餘得甜發現,在相對溫暖的氣候環境裏,她的體溫其實是要高於唐芊羽不少的,面對這種情況,她從不懷疑唐芊羽是不是生病了,畢竟古人說過,美人冰肌玉骨。

唐芊羽是個古典審美上的美人,也應該是有冰肌玉骨的。

直到第二天一早,餘得甜起床時,發現女主大人還躺在她的身邊,整個人縮成了一團,沒什麽安全感的模樣,臉色蒼白盜汗。

餘得甜心下一慌,擡手去摸唐芊羽的腦門。

唐芊羽腦門很燙,餘得甜的手往下,摸到了臉頰邊,也是發燙的,唐芊羽的氣色卻只比過去紅潤了一點,看不出半點發燒跡象。

餘得甜沒那麽慌亂了,她拿起手機,本想給唐父唐母打個電話,又沒有他們的聯系方式,便退求其次撥打了福伯的V信電話。

兩人一番手忙腳亂,終於把唐芊羽送去了醫院就醫,醫生為唐芊羽安排好了醫療器械,並告訴他們說,唐芊羽重感冒伴隨著發燒不退,等她醒了需要抽血吊針。

餘得甜送走醫生,坐在床邊看著唐芊羽,等她醒過來。

她有點摸不著頭腦,唐芊羽看著挺正常的一個大活人,怎麽像只駱駝一樣,說病倒就病倒了呢,一點征兆也沒有,簡直急死個人。

又想到昨天飯前發生的事情,她用食指戳著唐芊羽的臉頰,小聲抱怨道:“你還知道說我,最後病來如山倒的人卻是你,平時也不懂得多註意一下自己的身體。”

唐芊羽睜開眼睛時,餘得甜坐在床邊撐著臉睡著了,她迷迷糊糊中看到那張熟悉的臉,心情變得好了不少。

緊接著,不知道想到什麽,唐芊羽眼中有恐懼一閃而逝,渾身不太自在地進行掙紮,這種掙紮是無法自控的,就像源於她生命的本能一樣。

這種掙紮逐漸變大,弄醒了睡得很淺的餘得甜。

餘得甜打了個哈欠,揉揉眼睛,就要看向唐芊羽,她的掙紮就伴隨著餘得甜的目光一起定住了。

“唔,小羽妹妹,你終於醒了,”餘得甜一下子清醒過來,差點在原地一蹦三尺高,好歹止住了自己的傻逼行為,她瞬間看到唐芊羽費力伸出被子的手,立馬坐下來將那只手抓握住了。

生病的唐芊羽十分黏人,還有點小性子,這回唐芊羽終於像個年歲小於她的妹妹,輪到餘得甜費盡心思去哄她了。

餘得甜邊哄孩子似的哄著唐芊羽,邊按下病床鈴聲呼喚醫生過來。

這時候的唐芊羽,讓她想到了唐芊羽的微信名,她便就此給唐芊羽起了個外號說:“糖糖怕打針嗎?”

唐芊羽的身體肉眼可見地抖了一下,一雙眼睛可憐巴巴地盯著餘得甜看,抓她手的力度也因為害怕變大不少,估計也是燒糊塗不怎麽認得人了。

餘得甜嘆了口氣,繼續哄她說:“可是生病了要打針吃藥才能快點好啊,難道糖糖不想快點治好病,陪我出去玩很多好玩的東西嗎?”

唐芊羽點點頭,完了又抓著被子蓋住臉,一雙大眼睛blingbling地看著她,目光隨著她的動作而定,就是要看她的臉,十分執著。

餘得甜有被她這樣可愛到,又軟和了語氣說:“那等下醫生姐姐進來給你抽血化驗,還有打針吊水,你都要乖一點好不好?”

唐芊羽聞言,又開始害怕了,她的手在微微顫抖著,眼睛裏也滿是絕望的色彩,抓著她的手力氣大到幾乎要抓破皮。

餘得甜忍住手心處傳來的痛苦,問她說:“能告訴姐姐,你為什麽這麽害怕抽血打針嗎?”

唐芊羽又是搖了搖頭,怎麽也不肯說。

“那能吃藥嗎?可能有點苦的那種。”餘得甜都要無奈了。

這次唐芊羽終於點了點頭,並放松了一點力度拽著她的手,不斷小幅度左右晃動。

餘得甜覺得她今天可能不太想和人交流,表現得像個患了自閉癥的小孩子一樣,她絞盡腦汁想了想唐芊羽的意思,試探性說道:“只要姐姐我在,那是不是就不怕吃藥?”

唐芊羽眨了眨眼睛,臉色也好了不少,表示餘得甜這樣想是沒錯的。

餘得甜都要無奈了,唐芊羽究竟是有多喜歡她啊,才會為她做出那麽多的退步和妥協。

這樣想著的同時,餘得甜莫名又想試探一下,唐芊羽這個妥協的邊界線,究竟有多寬廣?

說幹就幹,餘得甜先是想用陪伴來交換唐芊羽願意打針,沒能成功,唐芊羽明顯對著這兩樣東西有心理陰影,對它們十分抗拒。

餘得甜又拉下老臉,想用一個愛的親親去換唐芊羽乖乖打針,唐芊羽的身體依舊表現得很是害怕,但眼睛已經在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的嘴巴看了。

有戲,餘得甜這樣想著,迅速湊過去,在唐芊羽臉頰邊親了一口,親完了問她還怕不怕打針,這次唐芊羽還是點點頭,身體的發抖程度卻沒之前嚴重了。

餘得甜只能繼續哄著這位祖宗,醫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到,她要在那之前調整好唐芊羽的心理狀態。

她的大腦飛速運轉,好像只要是關於為唐芊羽好的一切,就能引發她這條鹹魚的思考和行動,就像是早已經走過了磨合期,徹底形成的本能反應。

如此來回交涉幾番,餘得甜不斷割地,一點點穩住了唐芊羽那顆不安定的心,等那個女醫生姍姍來遲的時候,唐芊羽臉上已經相對平靜了,只有那只和餘得甜緊緊牽在一起的手在微微顫抖著出賣了她。

可惜醫生抽血的時候,還是出了點事故,針和小玻璃管紮進去時,唐芊羽能夠忍耐,可當殷紅的鮮血順著玻璃管往上流動之時,唐芊羽開始掙紮了起來,並像一頭受傷的孤狼一樣哀鳴著。

餘得甜在她表現出更多的攻擊力之前,用力地將她抱進懷裏,她正要出言好言安慰受傷的唐芊羽,就感覺到脖子與肩膀之間的位置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。

好吧,是唐芊羽咬住了她,疼痛逐漸蔓延開來,餘得甜倒吸一口涼氣,好歹將自己即將脫口而出的叫聲咽下去了。

她心中一片罵人的話語傳過,最終化為一句無聲抱怨:“這小笨蛋絕對是屬狗的,這麽牙尖嘴利,我肩膀都要沒了。”

好在在餘得甜肩膀真的要沒了之前,醫生那邊也解決了,她知道餘得甜被病患傷害了,但是唐芊羽太不配合了,這人不知道是吃了什麽長大的,力氣大得嚇人,和她那張病殃殃的美人臉完全不搭。

這短短的幾秒時間裏,若非餘得甜承受住了她大部分力量,那根脆弱的玻璃管就要斷裂在她小拇指肚裏。

醫生小心翼翼地收好那管血,捏了一把冷汗看向餘得甜,知道她聽不懂這裏的語言,她便拍了拍餘得甜的背後。

然後,稍微一擡頭,又被唐芊羽在一瞬間變得相當狠戾的眼神嚇個半死,保持一個姿勢站在那裏像塊木頭。

經過那一拍,餘得甜也清楚事情解決了,她邊小心地給唐芊羽拍背順氣,邊告訴她說:“接下來,你該履行答應我的第二件事了,知道嗎?”

反覆說了幾次以後,她終於舍得將餘得甜放開了,兩人分開之際,看到餘得甜身上那個血淋淋的印子,她的眼睛又移不開了。

餘得甜順著她的目光轉脖子,被疼得死去活來,她說:“知道錯了了吧?下次還敢不敢這樣亂來了?”

唐芊羽害怕的搖搖頭,估計是長記性了,臉上自責不散。

餘得甜見不得她這死樣子,丟下一句:“知道錯了就乖乖服從醫生姐姐的安排,你快點打針吃藥才能好起來,我也就不用那麽為你操心了。”

聞言,唐芊羽握拳對醫生伸出了手背,這是讓她想紮就紮的意思,醫生感動極了,動作迅速地給唐芊羽找脈打針吊水。

期間,唐芊羽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餘得甜那個血淋淋的傷口上面,針紮進去時,她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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